盛海耕

我给语文教师进修班培训班上课，每讲完一个专题，总要留出一段时间让学员们提问题，我则“答学员问”。只要与“文学和人生”这个大题目有关，什么问题都可以提。

我以为这是一种很好的教学形式。它对师生双方都大有益，但也都是一种考验。上世纪60年代初我读大学的时候，校园里流传过一句话：“教授上课易，助教辅导难。”讲课是经过充分准备的，有讲课提纲，顺着自己的思路讲下去就行，所以“易”；辅导则要面对学生从四面八方提出的问题。防不胜防，所以“难”。这话当然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但这“一点”是有些道理的。所以，现今的大学教师给中小学教师上课，主动让学员提问题的极少。

然而，我们的中学语文教师朋友们“提问题”的现状，却大成问题。

有些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片浑沌，根本就“没有问题”。

有些人提的问题笼而统之，大而无当。例如：怎样才算一个好的语文教师？“听说读写”四者的关系应该怎样处理？请谈谈怎样写论文。

有些人提的问题既空泛又陈旧。例如：学生怕写作文，怎么办？拿到一个文学作品，一般应从哪些方面来鉴赏它？

如此等等的“有些人”合在一起，大约占学员总数的五分之四。

只有大约五分之一的学员能提出一些具体的有新意的问题。例如：现在提倡学生读名著，可有些名著学生并不喜欢看，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我校有位学生作文很不错，语文教师就允许他在语文课上看自己爱看的书，您对此有何评论？惩罚教育能彻底废除吗？塾师的戒尺是否该成古董？

提问题是很能看出一个人的水平的。平时不读书，没感受，不思索，自然提不出问题，更提不出有份量的问题。所以，“没有问题”决不是一个好消息，而恰恰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