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慧
当我坐在位于岱山山外码头的交通大楼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在工作闲余望着窗外偶尔平静,偶尔波涛汹涌的大海,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每天,我都能听到汽笛张狂的声音,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那一阵阵的海浪中,关于码头的许多回忆就会一点一滴地涌上我的心头。
时代变迁很快,快的我们来不及握住童年的那一份纯真,城市在变,岱山的码头也随着那一阵改革春风迅猛地涂抹着自己的容颜。我出生于1980年,一出生便遇到了那阵迎面而来的春风,于是很幸运地能够随着码头一起成长。
年少时关于码头的记忆很模糊,好像只有船来船往的汽笛声一直在脑海里回响。记得码头不大,那豪华的上海游轮如今想来其实是那么朴实,现今豪华游艇、豪华游轮已经非常普遍了。至于码头,倒是经历了从小家碧玉到大家闺秀的转变,这变化不用细心观察也能发现。
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它的变化,是我第一次到金华去读书放寒假回来。那年我第一次从岱山的码头坐着轮船去外乡寻梦,第一次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海岛,对外面世界的惊喜与兴奋替代了乡愁。去的时候码头还在浪激沮,候船厅是有些破旧的大楼。回来时,老远便闻到海腥味,看到岱山港在黑夜中闪烁着晶莹的灯光,心里一阵温暖,码头已经从浪激沮搬到了山外,原本候船厅的破旧也被简单和整洁所取代。那一瞬间,金衢盆地带来的尘埃与疲惫被眼前无垠的海面上泛起的阵阵海浪冲洗得一干二净。望着和我一样背着书包回家的学子,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岱山码头的美丽和温暖,那是十年前,我第一次读懂了它。
在岱山那简易的码头来来往往三年的车船中,我参加了工作。虽然当时工作的地方在定海,与岱山只有不到2个小时的路程,但是隔着海未必能够真正地看到它。因为刚刚参加工作,回家的时间很少,看到岱山港的机会也就少了。偶尔回家,坐在车上就累得睡着了,好几次,车渡到了终点站,我才发现自己又错过了在船上看岱山港。有时候,来去匆匆,也无暇认真地阅读它。直到有一天,我没有赶上汽车,只能从三江乘船回家,于是在船慢慢地行驶中,再一次仔细阅读了岱山港。那一刻,我如梦方醒,湛蓝的海岛天空下那个昔日陈旧的容颜不知何时又有了更大的变化。港口的车道和码头变得那么宽敞,那么绿意怡人。放眼望去,岱山港在大海中犹如碉堡一样,变得更加坚实了。这是我第二次,认真地阅读岱山港,第二次认真地感受它改变后的美丽与坚实。
看着日渐变化的岱山和岱山码头,心里有说不出的欣喜。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我自己能走进码头边那幢交通大楼里,整日看着来来往往码头上的各类船只,整日听着那让人心喜的汽笛声,整日地享受着岱山港的美丽。同时也让我明白要维持岱山港的美丽并不断装扮它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在岱山港码头检票的女孩子原本白皙的皮肤经过海风的狂吹和烈日的暴晒而变得黝黑;港航人员一年三百多个日日夜夜,都要坐着港航艇在海面上冒着风浪来回巡查;一个看似平常的开船靠岸也需要每个环节一丝不苟的认真对待;一座漂亮实用的码头背后需要工程人员多少的辛苦与汗水……
每天近距离的接触,对于岱山的码头、港口和日新月异的船舶,以及那一条条通向码头的康庄大道,我都熟悉得像自己的家一样,也渐渐了解了整个岱山交通走过的沧桑。无论是客运码头还是货运码头,除了每年都要经历台风的洗礼,也都经历过国民党的破坏,由最早的木质结构到后来的旧水泥趸船代替,再到现在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不知道将来还会有什么来替代。
在一望无际的东海中,岱山岛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可这里有鲜花,有绿树,有海鸟偶尔的低空掠过,点缀着岱山港发出轻轻的微笑。也许岱山的海水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纯净与蔚蓝,岱山的码头也不像国际大港口那样雄伟,但是它依然充满着生气与活力,按照自己的节奏或快或慢地变化着。如今的岱山码头已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船舶靠泊、旅客上下、货物装卸井井有条,成了舟山群岛中水陆运输枢纽旅客和货物必不可少的集散地。
交通客运业的发展改变着岱山,那些曾经历过的沦桑坚定着岱山的码头,无情的风雪袭击考验着岱山港,任时间的流逝,依然坚强屹立。
每当工作累了,我就会抬头看看窗外,凝望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在那望不到尽头的海面上,常常有一条条白色的浪花在飞驰,那是载着快乐和梦想的船只离开岱山港一路划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