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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治芬:我爱胡杨
 

(编者:张治芬是民进会员,任民进浙江省委会委员,民进省委会医卫工作委员会委员。她也是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主任医师,医务科副科长。今年2月赴新疆和田,支援边疆的医疗卫生工作。日前,她从新疆给我们发来了散文《我爱胡杨》,且让我们共赏美文。)

 

 

早春二月,我们来到了新疆南部的古城-和田。次日,当地的领导就组织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援疆干部观看了介绍和田人文及地域风貌的资料片。片中有一种景象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在茫茫戈壁的深处,在浩瀚沙海的边缘,有一种顽强的植物挑战着严酷的大自然,那就是胡杨。

 

资料片中介绍,胡杨属杨柳科落叶乔木家族,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树种之一,它有三个“千年”的美誉:活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维吾尔族人民给胡杨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托克拉克”,意为“最美丽的树”。在新疆的荒漠和沙地上,胡杨是唯一能天然成林的树种。由于它具有惊人的抗干旱、御风沙、耐盐碱的能力,能顽强地生存繁衍于沙漠之中,因而被人们赞誉为“大漠的英雄树”......。画面上那壮丽的金黄色的像一团团火球般的胡杨林,以它耐干旱的顽强和悲壮,更以它强大的生命力,激起了我对它的浓厚兴趣。

 

此后,有机会到郊外走走,我就会不自觉地对胡杨多看几眼,但生长在绿洲的胡杨并没能在我的心中激起多少涟漪,因为它除了外形给人一种沧桑感之外,与其他的树木别无两样,我实在不能把它同顽强和壮丽联系起来,直到有一天......。

 

就在这个仲夏,我陪同朋友去红白山领略大漠风情。之前,已有同事告诉我,去红白山的路上可见大片的胡杨林,很美。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湛蓝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抹羽绒般的云丝儿,我们怀着对沙漠和胡杨林的憧憬出发了。随着汽车向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挺进,绿洲渐渐地向后倒去,取而代之的是茫茫沙海和稀稀拉拉的树木。渐渐地,眼前只剩下红柳在烈日下顽强地昂着头。车行景移,我两眼盯住窗外,不愿漏过每一处景色。猛然间,一片千姿百态的胡杨林突兀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似天穹倾下的一片翡翠。在中午炽热的阳光下,株株胡杨昂然挺立,在这植物界精灵的绿荫映衬下,茫茫沙漠似乎悄然退去。这是一片多么令人震撼的壮丽啊!我们禁不住欢呼起来。

 

 

放眼望去,在这片贫瘠得似乎不可能有绿色的地方,活着的胡杨冠盖如伞,郁郁葱葱,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其旺盛的生命力,它们枝叶舒展,随风摇曳,仿佛为有朋自远方来而欢欣。有的尽管半树枯萎,但凭借坚强意志,顽强地与恶劣的环境进行不懈的抗争,依然用它残存的肢体支撑一片可贵的绿色。就连那些已枯死的胡杨,也仍然昂着不屈的头,英雄悲壮,那挺拔枯槁的树枝顽强地向上伸展,直指蓝天,傲然展现着往日的辉煌,那虬结的树根,依然深深地扎向大地的深处,倾吐着对水和生命的渴望。

 

我坐在一棵枯死的胡杨树干上,细细地抚摸它伤痕累累的身躯,胸中涌起无限感慨。在援疆前,在杭州,我最爱初春时西湖边娇柔婀娜的依依垂柳,最爱贺知章写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如今,沙漠里的胡杨树,以其顽强和笑傲苦难的精神,更令我感动。在这片贫瘠的沙漠里,它们不怕烈日炎炎的炙烤,不怕冰霜刺骨的严寒,不怕刀削斧劈般的沙暴。恶劣的环境使它们树干曲折,筋骨突现,树纹粗糙,就是那胡杨树叶,也因为吸收了太多的盐碱成分而显得厚重粗砺。那胡杨树上每一道粗糙的树纹都在向世人诉说生存的艰辛,每一枝扭曲的树干都在向人们展示战胜艰难险阻的骄傲。它们固沙防沙,为保护人类的生存环境默默地奉献着,直到将自己的每一滴汁液挤干,却从没向人类索取任何回报,这就是胡杨的精神!在胡杨面前,我仿佛接受了一次心灵的洗礼。俗世间的沽名钩誉、尔虞我诈、巧取豪夺,在胡杨精神面前全都显得那么低级可笑。我还在想,在大漠的边缘,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生活在和田的各族人民与干旱、炎热、沙暴等作着不屈的抗争,开挖了水渠,开拓了绿洲,世世代代永不休止,他们从不抱怨、绝不逃避,顽强地、平和地、乐观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捍卫着人类的家园,这不就是胡杨精神吗?我顿时感悟到,我这次有幸参加援疆工作,与其说是我为新疆人民做了一点贡献,还不如说是新疆人民给了我更多,在和田人民身上体现的胡杨精神将令我终身受用不尽!

 

 

胡杨,在我眼前渐渐远去。同时,在我眼前,又浮现起资料片上那一团团、一簇簇如火球一般的胡杨,那是秋天的胡杨。我默默地对胡杨说,秋天,我一定会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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