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金潮
浙江西南边陲的庆元县,那是个群山连绵、山高路远、地势险峻的地方,全县面积约1898平方公里,山地面积占85%,谷地占15%;境内有海拔
1988年,为工作我到过庆元县的西北部一个名叫陈边的小山村。烟云滋润的村子四周有较宽的河流和谷地,气候湿润很适应物种生长。
在与村民闲聊时,村里老人告诉我:以前重山阻隔的原因,那时候原始森林尚未破坏,经常有老虎出没。随着人口的不断增长,人们为了生存,砍伐树木和烧荒,促使山林更大的破坏,让生活在密林里的老虎衍生与生存地方减少或没有了,加上人们滥捕滥杀,在现在已经再看到它们的踪迹了。原先,老虎和其它百兽一样都是人类共存的物种在野外销声匿迹。老人的话叫人听得瘆得慌。
1981年野生华南虎已被列入CITES公约附录保护名单。1996年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极度濒危的十大物种之一。
就在世界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宣布中国濒危野生华南虎消失之前。庆元县的老百姓为了证实这种濒危动物在他们那里的存在,当地政府将山羊放入铁笼,想要引出老虎,遗憾的就是不见老虎踪影,在红外线的探头里看到的只是几只野狗在铁笼外徘徊。
野生华南虎的濒临灭绝,实在是人类一个大悲剧。据记载:建国初期,野生华南虎的数量还有4000多头。在打不死虎狼绝不下战场的年代,这4000多头野生华南虎都列为被消灭之范围。
1959年2月,林业部颁发的批示里,把华南虎划归到与熊、豹、狼同一类有害动物,号召猎人“全力以赴地捕杀” 还组织专门的打虎队,由解放军和民兵协同作战,似乎空气中漂浮着血腥。
一个错误的决策,必然会导致一个错误的结果。例如,1956年冬,福建的部队和民兵捕杀了 530只虎、豹。在这场运动中,江西的南昌、九江、吉安以及抚州捕杀了150多只老虎。1959年冬,贵州有30多头虎、豹遭猎捕。1963年广东北部共捕杀了17只老虎,雷州半岛也有17只被捕杀。1953年至1963年,有一个专业打虎队在粤东、闽西、赣南共捕杀了130多只虎、豹。经过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持续进行的大规模捕杀,从此野外华南虎种群遭受重创,一蹶不振的,只剩下动物园里被人们圈养的那些虎兄弟了。
在我们浙江省最后出现的一只野生华南虎,是在丽水县城附近的里东村的地方。可能山里没有吃了老虎只有下山掠食。1952年12月政府接到报告,由驻丽水解放军部队派出战士,联合当地猎户,一起为民除害,最终老虎被猎户用土枪击毙。这只猛虎,由当地山民选出的代表用绳索、竹杠抬着,赶了十多天路,送到杭州,由浙江自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动手制作了华南虎标本,就是现在大家在浙江自然博物馆看到的华南虎标本,也是浙江华南虎基因最重要的采集母本。
在我的记忆里老虎威猛,令人充满着敬畏和神往。现在却被列为极度濒危的十大物种之一,是人类的悲哀。
植被是地球的衣服,河流是地球流动的血液。再说,百山祖冷杉,是比老虎还要早的一种古老残遗种树。那时候,庆元县到处是原始森林,有大片百山祖冷杉,百兽们在密林笼翠下快活地生活着。据报道,山祖冷杉大批在地球上大批消失成为濒危植物不是天灾造成,而是人们滥伐造成的,在1958年大跃进时期,那时政府搞大炼钢铁要伐树炼钢铁,那次砍倒的冷杉,在70年代才处理完。”
根据统计50年代的大炼钢铁,结果导致国内百分之十的森林遭到砍伐当成烧材。
曾经我在电视里听到关于保护百山祖冷杉的公益广告,播音员是这样说的:“在我从事植物绘画工作的10年里,画过许多地球上珍稀的植物,其中有一种植物让我最为难忘,它就是百山祖冷杉。200万年前它们是那么的繁茂,而现在整个地球上只剩下5株了,将来也许你只能在我的画纸上,才能看到它真实的模样,我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植物正在消失,让人类知道这样悲剧还在上演。”
我知道公益广告讲的百山祖冷杉,就在我们浙江省庆元县境内。据我所知这种珍稀的植物原有6株。没想到的是
针对庆元县境内的生态,我曾经写过《古树保护与旅游的开发》。我在文章里谈到庆元的野生老虎,野生狝猴和百山祖冷杉,我还提到在陈边有一棵漏报的百山祖冷杉。因为这些古树是地球脊梁啊!建议性的文章后来通过民进浙江省委会寄往浙江丽水地委。丽水地区林业局根据丽水地委书记的批示,还对我来信的函复。来信告知,“此树系江南油杉”,而据我所知这确实是一棵百山祖冷杉啊!
前几年春节,陈边村的朋友来电话约我去玩,我问起环境与生态保护情况。朋友告诉我,因为培植食用菌需要大量的树木,尤其是阔叶林的急剧减少,原先在庆元秀就是天降大水或暴雨溪河水均是清清的,现在一下雨,溪河水就浑浊泛黄。当我在电话中再次提起村口的那棵这棵三人合抱的百山祖冷杉时,他告知那棵冷杉已经枯死。古树本身就是一张国家名片,何况是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树,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可惜的我当初的提醒,没有得到政府的重视。当时,我听了很伤心拿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那端的朋友急急呼喊,还以为话机坏了。
生物学家告诉我们,地球上每天有75个物种消失,每过一小时就会消失3个物种,每过二十分就会消失1个物种。这个信息这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得不可思量。没有物种,生物后果是什么呢?
如果我们人类对现有的生态环境再不加以保护,今天没有野生华南虎,就有可能后天没有百山祖冷杉,再后天就会没有天空中飞鸟。世界生存的动物只有人类,以及人类所能驯养的那些动物。也许技术对环境的影响越来越大,到那时世界上只有人们制作的风筝代替天上的飞鸟,人们制造机器动物代替野生动物,对于珍贵的植被及濒危物种将来也许你只能在画纸上,才能看到它真实的模样,并不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森林、草地、河流和谷地,是上苍赐给人类和百兽的家园。当我们创造人间天堂,把尊重、关爱、仁慈扩大及他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扩及到这些野外动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