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国强
2005年5月,千年流淌的胥塘河畔,灯幔摇曳的水上舞台,丝乐歌弦,锣鼓铿锵,越韵袅袅。由浙江省戏剧家协会主办、浙江省戏剧家协会越剧艺术委员会、西塘镇人民政府、浙江西塘旅游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承办的“顾锡东故乡梅花奖演员西塘见面会”热热闹闹地展开了。这次活动集结了五位梅花奖演员和小梅花奖演员以及2004年全国越剧大赛金奖、银奖获得者和十大名票的部分名票,阵容十分强大。大小梅花聚集西塘,同台献艺更为古老的水乡增添了几抹靓丽的色彩,而越剧名票们的精湛唱腔,也引得远近的戏迷和四方的游客驻足流连。然而有谁知道,为了此次活动的顺利展开,在幕后,有一个人一直悄悄地、默默地尽着自己的努力、作着周密的策划,他就是民进会员、嘉善县西塘镇政府文化体育科科长钟晓生。
与越剧结缘
清澈的凝溪水,绿树流盈,风光无限。
1963年1月,钟晓生出生于嘉善县天凝小镇,孩提时代,受当时红色经典剧目的影响,无师自通的他总爱把样板戏里的人物表演和唱段模仿得维妙维肖,1976年经过选拔,进入嘉善越剧艺训班学习,同年又考取了浙江艺术学校,成为文革后浙江省第一班男女合演的越剧学员。
梦寐以求的愿望顷刻间得以实现,这对一位痴迷越剧表演艺术的少年来说,莫不是一种极大的鼓励。
然而,“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学戏的辛苦历来有之,何况晓生攻的又是文武小生,“唱、念、做、打,”样样都苛求,然而他并不气馁,对越剧艺术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衷爱,成为了他心中的动力,在第一代越剧男演员
有幸的是,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尹派创始人尹桂芳一次到艺校“点将”时,一眼相中了晓生,以后几次相约,并进行了手把手的传教。一曲缠绵悱恻的尹派名段《珍珠塔·前见姑》被省电台采录,后被编录进“全国越剧尹派广播大会串”节目中。更难得的是,一折《打金枝·闯宫》竟成为了招待国外元首西哈努克亲王的指定剧目。扎实的科班功底,老师的精心呵护,其它剧种如昆剧、川剧及民间舞表演的兼学并蓄,不断完善着他的文武表演功底,最终钟晓生成了艺校越剧班里的佼佼者。
6年的艺校生涯结束了,作为艺校高材生的晓生本应该朝着高一级艺术殿堂攀登的时候,事与愿违,当初进校时作为嘉善越剧团代培生的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县越剧团。
回团后,除了正常的演出外,晓生还兼剧团演员的基训老师,并大但地尝试着新剧目的开发,他四处征集演出剧本,得到剧作家顾颂恩的大力支持,欣然提供新编古装越剧《狐仙女》,剧本取自于一个《聊斋》故事,晓生自己执导,为了突出舞台演出效果,增加剧情的神话色彩,晓生揉入了一些优美舒展、富有创意的舞蹈场景。曲折的故事情节,深邃的教育意义,唱做俱佳的舞台演出,赢得了当时在场观众的喝彩。
群艺之花的园丁
一年半以后,命运再一次改变了钟晓生,因种种因素,县越剧团解散了。县人事局把他分派到县总工会并下派到西塘工人文化宫工作。离开了心爱的舞台和衷爱的越剧表演艺术,失落和迷茫一时之间充斥着他人生的十字路口。
那是八十年代中期,特殊的历史时期,新旧文化在这一时期发生着从未有过的碰撞和冲击,一方面群众渴望新型多样的艺术活动,另一方面文化娱乐的参与性、传媒途径仍趋于单一封闭。几个月下来,身居基层文化部门的晓生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窘况,他忽然觉得,基层的文化工作也是大有文章可做的。于是说干就干,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发动了镇上的一些文艺爱好者成立了西塘镇工人文宣队,利用业余时间,排练各类演出节目,从歌曲演唱、器乐舞蹈到戏曲表演唱、小品戏剧,无一不涉及,然后到各单位、各街道甚至是农村广泛演出。由于群众文化工作的出色,1989年全省总工会“镇俱乐部研讨会”特意到西塘举行,为此晓生策划组织了一台规模空前的综艺慰问演出,成为了西塘工会工作中的一项特别荣耀。
秉性执着的晓生是个不得闲的人,每每县里面举办大型的艺术赛事,他便成了众单位争抢的热点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临场指导与否,可能会直接关系到各单位演出的成功与否、或比赛名次的夺得与否。1986年嘉善县举办首届职工文化艺术节,各单位纷纷前来约请晓生前去担任艺术辅导和创作排演,晓生总是尽可能地满足各单位的要求,他风趣地说:“热爱艺术的人,对艺术的邀请总是无法拒绝。”
天道酬勤,在此期间,晓生运用多年舞台实践经验、独到的创意构思、美仑美奂的艺术语言创作排演了大量群艺作品,屡屡获奖。嘉善二院的舞蹈《采莲》(金梅词、石强曲)一举夺得了首届职工文化艺术节的创作一等奖、演出一等奖。1991年在全县职工庆祝建党70周年文艺汇演中,以东北大秧歌为表演元素的《欢庆舞》获优秀创作奖、演出一等奖,同年,以歌曲《橄榄树》音乐为背景的舞蹈《故土难离》摘取了全市卫生系统文艺汇演二等奖。1989年10月,嘉兴市以文为主、多种经营“三交流”文艺演出晚会上,由他编导的舞蹈《心灵的明烛》分外引人注目。空蒙的舞台上,凄迷的二胡拉响了缭绕不绝的名曲“二泉印月”,如银色月光般倾撒的一束舞台追光下,主人公双手持烛,翩翩起舞,燃烧的烛焰忽明忽暗,主人公于黑暗之中渴望光明的情感渲泄得淋漓尽致。该节目荣获了优秀编导奖。
为西塘美景配画外音
有人曾对西塘如此评介:西塘,是文人雅士们生活的天堂。
对自1985年调任西塘的钟晓生来说,西塘于他而言,就是心中的一首歌、一段古琴曲、一句缠绵的越剧唱腔;西塘的一水一土、一景一物,无不是他创作的源泉和心灵的感应。
2002年钟晓生调任景区管理科科长,从此他的工作中又多了一份对西塘景区文化的关注。绿柳成荫的烧香港、绵延千米的烟雨长廊、闲适安逸的百姓生活,固然美好入画,但是在晓生的视眼里,好象总感觉到缺点什么,就象一部电视片,优美的画面上,总得配上相协的背景音乐一样,“动”与“静”的和谐交融才是最完美的。晓生说,在传统的“琴、棋、书、画”中,一般来说,对“琴”的总体感觉少了点,他觉得这或许是与社会的普及程度有关,于是他大胆提议在西塘开办“江南丝竹班”,共设四个班——古筝、笛子、二胡、扬琴,教学老师专门从杭州请过来,有些是他昔日艺校里的同窗学友,一时之间报名者踊跃,参加学员先后达100多人次。从此,在烧香港的依水人家里,在曲径通幽的西园廊榭前,妙韵纷纷,处处可见抚琴弄笛的身影,众多的游客为古镇西塘有此浓郁的文化传承氛围所深深折服。
每年一届的西塘旅游节是西塘人民心中的盛典。2003年西塘文化旅游节举办在即,晓生想到了西塘籍的著名剧作家顾锡东,为了宣传西塘的名人文化,宣传顾锡东的艺术成就,他觉得应该邀请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来西塘演出顾老的代表作《五女拜寿》,他的提议正好与旅游节组委会的筹划一拍即合,于是他和老同学茅威涛取得了联系,表明了西塘人民的盛情,时任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的茅威涛一口应允,并打破了剧团不在露天舞台演出的惯例。夜风吹拂着高高挂起的串串红灯笼,眩目的舞台上,鼓乐声声,裙袂飘飘,环佩叮咚,演绎着一代戏剧大师脍炙人口的悲欢故事,为古镇西塘的夜空书写着难忘的一幕。
三年多来,在以往群艺工作的基础上,结合古镇旅游,钟晓生把西塘的文化艺术活动展现出了全新的气象,仅2004年下半年就组织举办了多台活动:9月30日水上舞台国庆文艺汇演,老年、中青年、学生50多名参加演出,热情高涨;而后在嘉善县庆祝建国55周年广场艺术节系列活动中,西塘表演队四个节目一举夺得了三个金奖、一个银奖,居全县乡镇之首;10月份市音乐家协会“嘉兴市江南水乡歌曲创作笔会”进行了为期三天的采风活动,共创作了20首以西塘为背景的江南水乡原创歌曲;11月14日西塘水上舞台举办“2004嘉兴——西塘戏曲联谊会越剧专场”,嘉兴交通经济广播电台对现场演唱专门作了录音采编。
碧水云天,乌瓦粉墙,流水般漫过的是缠绵悠长的越歌乡韵。
艺苑不了情
年届43岁的钟晓生,中等个子,一副细边眼镜透出几分书卷气。
许多人这样试着问他:也许凭你的聪慧和毅力,如果再重走一遍来时的路,有可能早就成名成家了。不是吗,象昔日的同窗茅威涛、陈辉玲等早就成了越剧界的明星,象同学毛戈平也成了一代化装大师……但是,对于自己的人生选择,晓生从未有过太多后悔,“生活贵在一个‘真’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实践自我的‘艺术人生’是我最大的愿望。”
二十余年来,不管是越剧艺术的继承,还是群众文艺工作的开展,晓生作着一贯不懈的努力。
酷爱艺术的他,目前除了是浙江省戏剧家协会会员、省剧协越剧艺术委员会会员、嘉兴市剧协理事、浙江省收藏家协会会员外,还是中国民主促进会嘉善县委员会的会员,也是目前西塘6名民进会员之一。在晓生看来,西塘是嘉善民进组织的发源地,作为一名西塘的民进会员,格外要严以律己,精益求精。人生路上学无止境,紧张的工作之余,他仍不忘给自己充电,参加了中央音乐学院艺术管理远程教育的学习,且时时抱着为组织、为家乡赢得荣誉的信心,作自我才艺的最佳展示,在嘉善民进组织成立二十周年之际与瑞安市民进联谊会上,一曲《九九女儿红》,惊动四座;在1993年第二届杭嘉湖戏曲清唱邀请赛中以一曲尹派名段《沙漠王子·算命》获得金奖,1999年西塘旅游节杭嘉湖地区戏曲演唱大赛上,又以东道主的身份把一曲黄梅戏《天仙配·路遇》演绎得感人肺腑,并再度荣获金奖。
终日忙碌的晓生总是觉得,在文化艺术日益被提升的新形势下,特别是作为一名基层文艺工作者,必须要努力以本土文化为切入点,挖掘出西塘古镇深厚的传统底蕴。为了普及戏曲艺术,他还应邀担任了上海杉达大学嘉善光彪学院“艺术大课堂”之“戏曲艺术欣赏”系列专题讲座主讲,自编教材,讲授传统戏曲的独特魅力,陶冶年轻人的艺术滋养,力争培养一批高素质的戏曲观众,使得戏曲艺术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