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  叶

    12月8日，浙江省政协办公厅举行了每年一度的民主监督听证会，这次的话题是建立资源节约型社会。民进会员、浙江五联律师事务所主任童松青应邀参加了听证会。

    上午8时40分，听证会开始，到会的领导有省委副书记周国富、省政协主席李金明、副省长王永明等人，还有各厅局领导以及21家媒体记者。会场座无虚席，主持人一宣布群众代表可以发言时，哗啦一下，举起了几十只手，个个争先恐后。一看这架势，童松青律师没有急着举手，他认真地开始倾听其他人的发言。

    群众代表的发言让人耳目一新，比如有位专家就提到家用电器一方面在制冷，同时也在散热，但又有专门的制热电器，能否只用一台压缩机？在制冷的同时，也可利用它散发出来的热能？在30位代表的发言中，可以听到不少节约资源的真知灼见。但是遗憾的是没有人提出节约财政资源的建议。

    会议进行到大约上午10点，童律师终于和其他群众代表一样，高高举起了手。

    主持人马上让工作人员把话筒给了童律师，于是他站起来，自报家门：我是浙江五联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同时也是中国民主促进会的九大代表，今天我发言的题目是“降低行政成本、节约财政资源”。

    因为发言的规定时间在7分钟之内，童律师按照拟定的腹稿讲了目前财政资源浪费的四个情况。一是公务员的人数太多，待遇过高。这和市场经济建立“小政府大市场”的目标是不相吻合的，突出的表现是现在的大学生研究生千军万马在过独木桥——考公务员；二是政府办公大楼越造越豪华、越造越漂亮。他说：整个社会就是一个放大了的居民小区，政府就是物业管理公司。哪有物管公司拿了居民的物管费乱花的？三是财政款项被吃喝的现象严重。据统计，2006年的公车和吃喝消费就达到6000亿人民币，要是这些资源用在农村低保和大病保险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13亿人口并不算多。四是公款旅游。美其名曰出国考察。在这一项上面花的钱每年就有2000亿人民币，而且每年在增加，已经变成公务员的一项待遇。

在他发言过程中，群众代表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童律师接着讲到要解决这个问题的途径有三种：一是转变观念。要批判孔丘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观念，公务员要树立服务观念，代之以胡总书记倡导的社会主义荣辱观。他说：我认真学习过胡总书记提出的“八荣八耻”，我认为其中的第二条“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主要就是针对公务员说的。

话音刚落，掌声一片。

    他接着往下说，第二条途径是建立阳光政务，要把公务员出国考察的成果、路线、费用都公布于众；要把官员吃喝的名单、甚至是吃的什么菜、喝的什么酒都上网公布。

    说到这里，听证的群众都笑了。

    第三条途径是建立真正的人民代表审查政府预决算制度，不能流于形式。英国之所以成为日不落帝国，是因为他们做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他们在十三世纪就做到了贵族代表有权检查国王的开支。我们呢？几个世纪过去了，我们能保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吗？国家的富强、民族的崛起需要我们节约任何资源，包括财政资源！

    童律师的发言结束了，群众代表报以热烈的掌声。

    刚坐下，就有几位记者上来问他要稿子，而他只有腹稿，所以只好给他们写提纲。一写就写了好几张。坐在附近的几位代表都赞扬他发言精彩，纷纷问他要名片。因为童律师身上没带名片，就一个个地给他们签名。其中一位叫朱强荣的环保志愿者对他说：我有好多律师朋友，但他们是不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发这样的言的，你是个例外。

    会后，许多群众代表上来围住了童律师，他一一给他们签名。有些人是来跟他讲财政资源浪费现象的，有些是没有发言机会找他来倾诉的。好不容易脱开身，来到楼下，刚要上车，又有一位群众代表上来跟他说其实国企改革把国有财产卖给私人，也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现象。童律师于是又停下脚步，和他讲公平和效率的问题。

    听证会的发言能有多少实际效果，童律师心里也没底。但他说：不管怎么样，展示民进会员的形象、展示律师的形象，是我的责任。不积硅步无以成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是我的出发点。